腊月二十四小年以后,老妈就不停地打电话来,叫我去小姑姑家拿黏面,因为老家风俗,大年初一要吃黏面团子,象征着一家团团圆圆。但是自家田地已然不种,外面买的黏面又不放心,每每过年都要小姑姑匀上一些。
连续几日,催促甚急,终究不堪其扰,等到休息,一大早便匆匆前往小姑姑家。小姑姑早就已经将黏面备好,用厚厚的塑料袋扎得紧紧的。袋中的黏面细腻如雪,似乎刚刚完成,还带着丝丝温热,一股糯米的清香始终萦绕鼻间,让人颇为陶醉。白色的黏面一圈圈的倒在案板上,白与褐如此分明,却又相看和谐,把黏面堆积如山,用手小心翼翼地抚平山尖,然后在中间挖出一个坑,倒入清水,慢慢地揉搓起来,一点点地加水,等到面团成型,便是考验体力的时候了。挺直身子,手掌心大力地揉动着面团,上下翻转,除了用力,此刻脑中无其他念想,片刻之后浑身上下便已热气腾腾了。倘若和面是体力活,那么做馅儿则是脑力活了。翠嫩嫩的秧草连着椭圆的叶子在热水里翻滚着,难以掌控。烫的太长,秧草就会失去水分,吃上去毫无清香;烫的太短,秧草的青丝味就还会存留其间。
老妈抱着外甥女儿远远指导着,如同坐镇中军的大帅,言语之中对于自己的经验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自豪感。望之,不免觉得好笑,却又倍感温馨。恍然感悟,也许这才是年的味道,家人聚在一起忙着准备过年的食材,忘却一切烦恼,唯余笑颜。低头,仔细和着手中的面团,内心愈发期待初一的早晨。(球团事业部:蒋剑峰)